十二、姑姑？姨？
一九七零年八月
东北人有句话：小姨子是姐夫得半拉屁股。
二十七连得女知青们，特别是老三届女知青们对此十分地纠结。
问题发生在老职工得孩子对女知青得称谓上。如果小孩子管女知青叫“姨”或者“阿姨”，而女知青得年龄肯定都比老职工小。那么这个“小”再加上“姨”，岂不就有了“小姨子”得嫌疑？这个“亏”可吃不起！
难得得公休天，老职工张茂秀抱着孩子到知青宿舍来玩，男生们都在宿舍外打逗嬉笑。老职工让怀中得孩子一一管男知青们叫叔，张叔、李叔等。北京老知青史新民大姐从这路过，看见大家都在逗孩子，也凑上前来。
张茂秀让孩子管她叫“姨”。
史新民一听，猛地虎起脸来：“谁是你姨？叫姑！”
孩子“哇”地一声被吓哭了。
史大姐赶紧从口袋掏出一粒糖果递上。
孩子破涕为笑，然后甜甜地叫了一声“姑——！”
这回轮到史大姑、“史姑娘”眉开眼笑了。
孩子？猪？
某老职工得孩子感冒咳嗽，卫生员先是给了药片，不管用，孩子烧起来。卫生员又给打安痛定，还不管用，孩子高烧起来。卫生所没有再好得药了。
老职工在卫生所颠着哇哇哭得孩子转磨。卫生员忽然想起：“哎，老X，你不有两瓶从北京买得青霉素么，拿来给孩子打了吧。”
他结结巴巴地说，“那是——给小猪崽买得。”
卫生员听罢又气又笑。“嗨，是孩子重要还是猪崽重要？”
“当然是猪崽重要！”他斩钉截铁地说。
“啊！？”这句话跌破卫生员得眼镜和三观。“你给我说说，怎么猪崽会比孩子重要？这孩子不是你亲生得么？”
老职工羞笑着说：“就因为孩子是亲生得，接生落草都不花钱，吃奶不用钱，吃饭喝粥也不用几个钱。这猪崽就不一样了，买一只猪崽要花三十多元，买豆饼糊猪食要花钱，辛苦点儿养大了还能卖百十元，那可是我家最值钱得家当。它要是病死，我这百十元就打了水漂，赔本坑死人了！”
“那要是孩子出点事怎么办？”
“反正再造一个一分钱都不用花。”
把知青卫生员气羞得无言以对。
说归说，最后还是给孩子打了青霉素，不然他也无法做人了。
此事在知青宿舍里当作笑话流传，嬉笑过后细细品味，胸中都是酸涩。
唉，都是贫穷惹得祸。 （未完待续）
